1 中國革命中共和國思想的提出
1894年，孫中山在檀香山創立“興中會”，提出“驅逐韃虜，恢复中華，創立
合眾政府”綱領。此處“合眾政府”，意即共和政府、共和國。次年孫中山來到香
港，又在該地創立“興中會”總會。這一期間，以孫中山為首的“興中會”開始醞
釀在兩廣創立共和國。1905年，同盟會在日本成立。該會總章提出“驅逐韃虜、恢
复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其中“民國”二字，就是“共和國”的意思。1912年
3月8日，南京臨時政府通過《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其中第2條規定，“中華民國之
主權屬于國民全体”。這一規定，從制度上規定新中國為了共和政体。
上述敘述說明，19世紀末至辛亥革命前后，以孫中山為首的革命党人，一直追
求在中國創建共和國。我們知道，共和制一詞來自拉丁語res publica(公有之物)，
意指為公共利益做出貢獻。在馬基雅維里時代，共和制轉指那种兩個以上統治者統
治的國家形態。此后在歐洲，這個概念漸次轉為与君主制相對的概念。19世紀末，
孫中山要建立的共和制，其本質特征是國家權力屬于全体人民，因此，在清末民初，
共和制作為反君主專制的象征，具有巨大感召力。辛亥革命后，創建中華民國獲得
輿論普遍支持，這既与清朝腐敗、遭到全國人民唾棄有關，也与清末革命党人奮力
宣傳共和主義思想有關。
現代共和國精神，否定一人或少數人統治，要求人民進行自我統治。當然，辛
亥革命提出的共和國理想，并未在一夜之間實現。因此，在那之后的100年間，為了
實現人民主權這個共和國理想，我們先人前赴后繼。
興中會以及同盟會能夠從小到大，從弱到強最后推翻滿清統治，其中最重要的
因素是方針正确。以孫中山為首的革命党人，不僅提出了推翻清王朝的主張，更重
要的還提出“創立合眾政府”、“創立民國”這個理想。這個理想是革命党人強大
的精神武器。共和國，是對君主制的否定，凝聚了全体人民謀求當家做主的意志。
整個20世紀的中國革命，都是在共和國這面旗幟下發展、壯大的。辛亥革命之前、
之中以及之后，為實現這個理想，多少先烈不惜犧牲生命。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英
勇，是因為他們相信，打倒清王朝、創建共和國，這是全中國人民福祉所在，也是
中國未來之希望。
2 辛亥革命的世界史意義
從世界史角度看，辛亥革命意義重大。18世紀后半葉，世界發生了兩次重大革
命，即美國革命与法國革命。這兩場革命都提出建立共和國的目標，其中，美國的
共和國制度得以确立，而法國革命之后共和國制度几起几落，并未真正穩定。回顧
19世紀，盡管一些國家嘗試建立共和制度，但從世界范圍來看，當時實行共和制的
還屬少數派，尤其是世界大國中，除美國、法國外，沒有共和制國家。另外，19世
紀的許多國家，如俄國、日本、德國等，倒是因采取君主制，實行威權政治獲得了
近代國家建設成功。盡管如此，19世紀末孫中山卻提出在中國建立共和制，這不能
不說是需要相當的遠見与勇气。
我們知道，孫中山曾說，明治維新是中國革命的第一步，中國革命是明治維新
的第二步。從各种記載來看，孫中山還曾關心菲律賓、越南、緬甸等國家革命。從
孫中山思想發展脈絡來看，他從不認為中國革命是孤立的，而是認為亞洲革命應是
一個整体。正因為孫中山擁有這种見識，他領導的革命才吸引了眾多國際友人支持、
參与，還有些國際友人參加中國革命，不惜犧牲自己性命。
辛亥革命后建立的中華民國，從法律制度上講，是共和制國家。這個新國家的
出現，是對全世界被壓迫民族、被壓迫人民的巨大鼓舞。辛亥革命的意義，不但在
于推翻了一個舊制度，更重要的是回答了一個全球性問題，即現代共和制，不是一
兩個孤立的例子，而是具有普遍意義的政体。進入20世紀后，專制君主制國家一個
個倒台，共和國、民主制度日益普及，證明了孫中山提出的共和國理想具有前瞻性，
也證明了辛亥革命具有的普遍意義。
3 共和制与中國統一
100年來，中國經歷了外患內亂、腥風血雨。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孫中山先生
提出的創建共和國的這面大旗，凝聚了全体中國人民的意志。這面旗幟，讓千百万
中國人堅信，我們的共和國，外可抵御列強欺侮，內可實行民主政治，在這個共和
國中，人民可以享受經濟平等、均富。共和國理想，代表人類文明的方向。在漫長
的20世紀中，無數中華儿女堅信，文明必定戰胜野蠻，我們的前輩，依靠這种信念，
經歷万難，最終打敗了擁有先進武器的日本侵略者。
盡管有學者認為辛亥革命“不是一個創造”，但本文認為，辛亥革命非但摧毀
了一個持續2000年的舊制度，更重要的是讓共和國思想深入人心。正因為辛亥革命
中共和國思想在全國普及，所以在此后的20世紀中，任何專制、獨裁的思想、行動，
都已無法在中國獲得正當性了。1956年，毛澤東在紀念孫中山誕辰90周年的一篇文
章中說，“現代中國人，除了一小撮反動分子外，都是孫先生革命事業的繼承者。”
21世紀已進入第二個十年，今天，怎樣才能讓全体中國人民生活在一個統一的
共和國中，是歷史留給全体中國人民的課題。今天，我們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不
僅是要紀念那場革命推翻了專制君主制，更要記得，孫中山先生共和國理想，對指
導我們如何實現中國統一，仍有現實意義。
當前，中國尚處于分裂狀態，針對目前分裂現實，大陸方面提出“一國兩制”
的方針，這無疑是一有力的解決辦法。但另一方面，不論兩岸政治形態如何，兩岸
中國人民都屬于一個中國人民。中國的未來，只能是一個共和國。這個共和國，必
須按照兩岸中國人民意志來共同創建。當前的任何統一障礙，都必將在一個人民、
一個共和國的原則下迎刃而解。未來全体中國人民，一定將會按照自己的意愿，創
立一個統一的共和國。在21世紀某一時刻，一個由全体中國人民選擇的統一共和國
必將出現在世界東方。
展望未來，筆者相信，只有不斷貫徹、發展共和國的思想、制度，才能讓中國
成為擁有高度文明的國家，惟有實踐、發揚共和國的理想，才能讓兩岸人民共同生
活在一個統一的家園之中。
（作者為日本杏林大學綜合政策學部准教授,
全日本華僑華人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常務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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