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宣言与波茨坦公告 1945年十月25日，國民政府指派台灣調查委員會主任委員，陸軍上將陳儀，代表同 盟國和中國政府，到台灣主持受降儀式，接受日本駐台灣總督，兼日本第十方面軍 司令官安藤利吉，代表日本政府及日本軍方呈交的降書。其后，陳儀出任台灣省行 政長官，并于第二年，宣布每年10月25日，為台灣光復節。 我是在1947年六月，因家父調職，隨同家人到達台灣的。那時還在上小學。我記得 很清楚，在台灣，光復節是僅次于雙十國慶的第二大節日。台灣人民慶祝光復節的 歡欣熱鬧景象，和雙十節一樣高漲。沒想到台灣光復節後來變成一個受人冷落的節 日。這与台灣政府的作為很有關係。 二戰後中國政府收復台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台灣在1895年甲午戰爭中國戰敗後 被迫割讓給日本。如今日本向我們投降了，我們再將失土收復回來，是順理成章的 事。再就法理上說，二戰結束之前， 中、美、英號稱同盟國三強。蘇聯后來加入對 日宣戰，三強變成四強。同盟國四強一致認為，戰爭結束后，日本領土應僅限于本 州、九州、四國和北海道，台灣和澎湖群島應歸還給中國。這項主張首先由中美英 三國領導人在1943年11月的開羅宣言中公布。然後，又在1945年七月發表的波茨坦 公告中，由中美英蘇四國領導人重申确認。波茨坦公告明白規定，日本必須無條件 投降，并保證接受開羅宣言內所提出的這些條款。 開羅宣言是一篇簡短清晰的宣示，其中第二段裡明白指出，“日本應放棄所有自1914年 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所占据的太平洋島嶼，并且日本從中國竊据的領土，包括東北、 台灣及澎湖群島等， 均應歸還中華民國。”（All the territories Japan has stolen from Chinese, such as Manchuria, Formosa and The Pescadores, shall be restored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這是一段十分清楚的表述。而且是以中、美、英三 國領導人的名義發布的。在國際社會裡的份量可想而知。 1945年九月2日，日本簽署的降伏文書說：“我們承日本天皇之命，代表天皇，日本 政府及皇家軍事總部，接受美國，中國及英國，以及其後附加之蘇聯等四強同盟國 領導人於1945年七月6日，在波茨坦所頒布之條款。”這等于直接承認了開羅宣言的 效力。因為波茨坦公告第八條規定：“開羅宣言必須被遵守，同時日本領土主權僅 及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國及其鄰近附屬島嶼”。 因此，在1945年二戰結束時的國際政治環境裡，沒有人會質疑台灣主權歸屬的問題。 中國理所當然地收回了台灣，澎湖和大陸東北地區的主權。中國宣布台灣光复，并 訂十月25日在台北受降那天為光复節，是中國內政，也沒有受到任何質疑。從法理 上說，中美英三強的領導人在開羅發表宣言於先，中美英蘇四強領導人又共同宣布 波茨坦公告於後。波茨坦公告重申并強調開羅宣言的效力，日本也在降伏文書上正 式承諾接受波茨坦公告。這在邏輯上和國際法的效力上，可說是環環相扣，絲毫沒 有縫隙可鑽。再說，如果幾個世界強國領導人 兩度共同發布的宣言公告都不能构成 國際法的效力，還有什么條約具有國際法的約束力量？ 韓戰爆發於与美國立場 1945年中國宣布台灣光復，國內外都沒有人提異議。兩年后台灣正式改制為中國的 一個行省，也沒有人質疑。后來內戰關系，國民党於1949年退守台灣，也沒有人為 台灣地位提出疑問。我相信那時的美國雖然發表了對華白皮書，把國民党政府一腳 踢開。可是內心一定還是認為台灣不能讓中國共產党解放。 直到1950年一月，當時對國民党極不友善的美國國務卿艾奇遜還說過一段話：“中 國治理台灣已經有四年了，美國或其他盟邦從來沒有質疑過中國統治台灣的權利。 當台灣設行省時，也沒有人提出法律上的質疑。這些都出自我們的承諾。而今有人 持不同意見，使情勢有些改變。他們說ū我們應該等條約簽訂再說ó。但我們過去沒 有指望有一個開羅條約。我們沒有指望過一個千島群島條約。我們也沒有指望過一 個我們托管那些島嶼的條約。” 換言之，到1950年，美國的立場還是台灣地位毫無疑問。根本不需再有進一步的條 約來規范認定。 可是，半年之后的環境就發生變化。1950年六月25日，朝鮮出兵進攻韓國，掀起了 韓戰。杜魯門總統突然命令美國海軍第七艦隊巡弋台灣海峽，宣布“台灣海峽中立 化”。美國的做法，是既要防止大陸對台灣用兵，也不准國民党的軍隊進攻大陸， 尤其是台灣空軍對大陸的襲擊。 杜魯門的這項措施，理論上是嚴重干預了他國內政，尤其派軍艦巡弋台灣海峽，更 是武力侵犯他國領海的行為。因此，為了正當化美國的這項措施，美國改口了。 1950年八月25日，美國在答复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查詢時說：“美國現在的行動， 無損于台灣未來政治地位的設定。台灣目前的實際地位是，它是太平洋盟軍戰勝日 本後被占領的地區。与其它類似地區一樣，直到未來國際間決定它的前途之前，它 的法律地位無法確定。中國政府目前之所以存在於台灣，是因為他們受同盟國的委 托，在台灣接受日本軍方的投降。” 1950年九月至十月間，美國政府又發表一項聲明說：“1943年，開羅宣言宣示了將 滿州地區，台灣及澎湖歸還中國的意愿。那項宣言和其它戰時宣言例如雅爾達密約 及波茨坦公告一樣，屬于美國政府的意見，還需要基于不同因素的考量，在最后達 成的和平協定中予以確定。” 這一項聲明，不但否定了台灣的主權歸屬中國的問題，甚至還把中國的東北也牽連 在內。幸好，一場韓戰讓美國和西方列強明白，中國并不好惹。否則連大陸的東三 省也變成地位未定了。 舊金山和約致局面難解 其實兩岸在台灣地位的問題上，面臨的挑戰還不止這些。緊接著韓戰爆發之后，美 英等國家又開始安排舊金山對日和約的簽訂。1951年9月8日，所有世界上与二戰有 直接或間接關系的國家，都受到了邀請，在舊金山對日和約上簽字。參与簽署和約 的國家有48個。但是，除了蘇聯拒絕參加之外，唯獨中國 – 無論是海峽的哪一岸， 都被排除在外。原因很不幸，是因為美、英兩國之間發生爭議。美國要在台灣的中 華民國政府參加簽約，但是英國堅持要北京的新政權，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中 國与會。雙方堅持不下，結果是兩邊都不邀請。一個二戰期間抗日最早，犧牲最大 的國家，竟然在這項和約的簽署中缺席。 由于中國的缺席，吃了虧也沒人仗義執言。金山和約第二條聲明，日本承認朝鮮獨 立，放棄台灣、澎湖、千島群島、庫頁島南部、南沙群島、西沙群島等島嶼的主權。 在第三條中說明，日本同意美國對於琉球群島等島嶼實施聯合國信托管理。第二條 只說明日本放棄主權，沒有說明主權的轉移。造成今天台灣問題的爭議，授予別有 用心的國家和台獨份子一個似是而非的口實。第三條沒有說明美國托管的琉球群島 包括哪些島嶼，結果連釣魚島也被包括在內，造成今天中國和日本的釣魚島之爭。 后來。雖然在美國敦促之下，日本与台北國民党政府單獨簽訂了中日和約，可是金 山和約裡有關台、澎主權含糊不清之處，并沒有獲得澄清。 從此，主張台獨的人在其它藉口都落空了以后，撿到了一個新的理論來支持他們的 台獨理由：那就是，台灣地位未定論。他們藉口國際間并沒有承認中國對台灣的合 法主權。因此，台灣并不歸屬中國。因而聲言台灣有足夠的法理依据，尋求獨立。 最近台北一家獨派英文報紙“Taipei Times”甚至說，台灣在法理上，應該還處于 美軍的占領之下。不過這也不是新的論調。我們應該還記得，當初陳水扁因貪腐罪 受審期間，不是也以這個理由向美國政府告狀伸冤嗎？台北不是有一批獨派份子， 因為情愿做美國人也不愿做統一后的中國人，特別成立一個51俱樂部，希望台灣能 成為美國的第51州嗎？ 法學權威曾解惑釋疑 已故的知名國際法學家丘宏達教授，曾經就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的法律地位，提 出有力的說明： 丘宏達教授的論點： 質疑開羅宣言效力者，通常是認為該宣言非條約，或是以是否簽署代表其效力。唯 依“維也納條約法公約”第二條，名稱并不影響條約的特性。 國際法院1978年在“愛琴海大陸礁層案”中指出，聯合公報也可以成為一個國際協 定。 西方國家最流行的國際法教本“奧本海國際法”也說明：“一項未經簽署和草簽的 文件，如新聞公報，也可以构成一項國際協定。” 波茨坦公告第一條：“我等 – 美利堅合眾國總統，中華民國國民政府主席，及大 不列顛首相，代表我等國家數億國民。一致會商同意給予日本結束戰爭的机會”。 這些文字已經明白指出，這是三國領導人共同署名發布的文件。若說它的效力遠在 一般條約之上，絕不為過。 可是，在目前是非混肴的情形下，國際法是什么？一語道破，是大國說了算的國際 規則。大陸也好，台灣也好，不能指望台灣的合法地位，眼前能夠在國際間獲致合 理的解決。因為對大陸一方而言，台灣如今并不是在他的有效治理之下；而治理台 灣的中華民國，在國際間聲音微弱，正逐漸走向邊緣化。這是兩個最現實的理由， 讓台獨的呼聲不絕， 克服僵局唯兩岸統一 我們由美國在1950年短短的上半年期間裡，對台灣地位態度的出爾反爾，就可以看 出，所謂國際法，可以隨大國的利益作出不同的解釋。它可以作為一個借口，讓大 國的行為正當化，可以連面子和裡子統統顧到。所以，法理歸法理，國力歸國力。 不論我們今天如何理直气壯地辨明，中國擁有台灣主權如何符合國際公法的規定。 別人不睬你，你依舊是有理說不清。若不是中國大陸在國際間的強力撐持，台灣今 天將任人宰割，處境難以預料。 台灣光復已經過了70個年頭。當初每年歡欣鼓舞慶祝光復節的場面不再。台灣經過 民進党執政後，光復節已經變成沒有假日的紀念日。2000年起，更是年年冷清度過。 到今天，有幾人還能感受到台灣光復的來臨？兩年前，台南市的教育局長鄭邦鎮竟 然說，台灣光復節是台灣“再淪陷”的日子。綠營政客如此喪心病狂的言論都能隨 口而出，讓我們更深深緬怀抗日戰爭時期英勇犧牲的戰士，他們拋頭顱，洒熱血， 贏得台灣省光復的功績，今天竟如此任人踐踏。我們不說為先烈們出口气，也應嚴 正看待今天的情勢。中國沒有擴張領土的野心，但守住固有的疆土，保住祖先的遺 產，卻是責無旁貸的。為了台灣主權歸屬的問題，我們受了不少的教訓。應該明白 今天處理國際上的爭議，真正要靠的不是國際法的理論，因為你講理，別人卻胡攪 蠻纏。我們真正能依靠的，是自身的實力，是別人不敢輕視的國力。 兩岸繼續分立的話，在台灣歸屬問題上，大陸有隔了一層，難以著力的尷尬。台灣 有處境艱難，力不從心的痛苦。唯有兩岸合二為一，才能徹底解決台灣地位的問題， 才能讓台獨份子知難而退，從此銷聲匿跡。到那時，所有國際法的理，都站在中國 這邊，不但台灣問題可以回歸1945年，根据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的精神徹底解決， 讓台灣光復節，重放光彩。而且，今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南海主權問題，也可以消弭 於無形。因為講理本是解決糾紛最好的辦法。而國際間偏偏有人以不講理的方式， 強行介入。一旦台灣問題解決，兩岸統一，中國在西太平洋和南海將處于戰略絕對 优勢的地位。到那個時候，我們只要据理，不必力爭，該是我們的，誰也不敢奪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