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中國合作美國還能重塑疫情后的世界秩序嗎?

花俊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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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至9月6日,新冠肺炎疫情全球确診病例已經超過2673万9千,死亡人數超過87万6千。
美國确診病例超過624万3千,死亡人數超過18万8千。疫情還遠遠沒有看到盡頭,但
美國華盛頓知名智庫大西洋理事會已經迫不及待發布一份報告,題為 [塑造后疫情時
代世界的全球戰略] (A Global Strategy for Shaping the Post-COVID-19 World)。
這份報告由杰弗里奇米諾(Jeffrey Cimmino)、麗貝卡卡茨(Rebecca Katz)、馬
修克羅尼(Matthew Kroenig)、喬希利普斯基(Josh Lipsky)和巴里帕維爾(Barry 
Pavel)等共同撰寫,他們從公共衛生、經濟、治理和防務等四個領域向美國政府提
出關于后新冠疫情時代全球戰略的建議,其目的是提出一個全面戰略,闡明美國及
其盟友如何擊敗新冠肺炎疫情,并复興一個新的、順應形勢的基于規則的全球体系。

	每個領域都分成恢复和复興兩個階段。在恢复階段:衛生方面應當与“想法類似的
國家”建立起協調應對机制;經濟方面應當与7國集團和20國集團協調出台對策,并
保證供應鏈安全;治理方面應當強調成功舉行COVID-19 應對的民主模式、反對嚴密
封鎖、進行“閉門外交”;防務方面應當加強美國与盟友在全球的威懾与駐軍。在
复興階段:衛生方面應當推動國際衛生組織改革、創建新的全球衛生組織;經濟方
面應當追求全球化、自由、公平的貿易体系并利用新技術為杠杆促進經濟發展;治
理方面應當利用新數字技術促進選舉和民主模式運行的現代化,增加7國集團 或新
國際組織的治理責任;防務方面應當團結盟友為未來可能的戰爭做好准備,拓寬安
全的概念、加入對大流行病的應對內容,并且促進美國和盟友的國防能力發展重點
向防務新技術開發的轉變。

	總体來說,報告所主張的“全球戰略”是基于一個信念,即美國和全世界都將獲益
于美國的領導,但其范圍僅限于盟友、伙伴和“想法類似的國家”。報告通篇充滿了
意識形態的對立,因此,根本未涉及如何与世界第二大經濟体、防疫、抗疫最成功
的中國搞好關系。人們不禁要問,沒有中國的合作,如何塑造后疫情時代的世界秩
序?批評家們更怀疑美國的盟友、伙伴和“想法類似的國家”會不會團結在美國的
周圍,推動這項戰略。

	過去70多年美國在全球的領導地位不僅是建立在財富和權力的基礎上,而且同樣重
要的是,它也建立在美國的國內治績所帶來的合法性上,以及滿足全球需求的能力,
還有召集和協調全球應對危机的能力和意愿。而現在,這場新冠疫情正在考驗美國
領導力的所有這三個組成要素,但是直到此刻,華盛頓并未通過此項檢測。這一次
的疫情,可能是一個多世紀以來第一次無人向美國尋求領導的全球危机。美國不僅
不能領導世界應對危机,還辜負了自己的人民。

	美國前助理國務卿庫爾特坎貝爾(Kurt M. Campbell)和布魯金斯學會中國戰略對
策中心主任拉什多西(Rush Doshi)在“外交事務”网站上發表的一篇題為“新冠
疫情或將重塑世界秩序—在美國站不穩的時刻,中國正在設法取得國際領導權”
(The Coronavirus Could Reshape Global order—China Is Maneuvering for International 
Leadership as the United States Falters)的文章中指出,在1956年,對蘇伊士
運河的一次失敗干預揭示了大英帝國的衰落,也標志著英國作為世界大國的影響力
的終結。他們認為,美國的決策者應當意識到,如果美國未能正确應對當前的挑戰,
那么,新冠疫情將成為“另一個蘇伊士時刻”。隨著新冠疫情演變成一場全球性事
件,在美國失敗的同時,中國正在引領世界。在華盛頓跌跌撞撞之際,北京方面正
迅速而巧妙地利用美國失誤造成的机會,填補這一空白,使自己成為應對全球大流
行病的領導者。北京明白,如果它被視為領導者,而華盛頓被視為不能或不愿意這
樣做,這种看法或將根本改變美國在全球政治的地位和21世紀領導地位的競賽。

	在2014年至2015年埃博拉(Ebola)危机期間,美國動員并領導了國際努力以援助
非洲國家,而在當前的新冠疫情中,特朗普政府則已遠离領導全球應對疫情蔓延的
角色,甚至未与盟友進行任何協調。美國國家戰略儲備中的醫療急救物資,僅包含
1%的口罩和醫護人員呼吸器以及10%的呼吸机可用于抗擊新冠疫情,美國自顧不暇更
遑論為其他的危机地區提供援助。

	与美國的慘淡處境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中國。當意大利緊急呼吁要求獲得醫療設備及
防護物品時,沒有任何一個歐洲國家予以回應,而中國卻公開承諾提供1千台呼吸机、
200万個口罩、10万個醫護人員呼吸器、2万套防護服以及5万個檢測盒,并向伊朗和
塞爾維亞派出醫療隊及提供醫療設備。塞爾維亞總統指斥歐洲團結只是“神話”并
宣稱只有中國能夠幫助他們。阿里巴巴集團共同創始人馬云承諾給美國大量的口罩
和檢測盒,并向非洲54個國家,每個國家捐贈2万個檢測盒和10万個口罩。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根据國際法奠定了開放、多邊体系,
使所有愛好和平的國家遵循合作安全,在公平的條件下參与商貿,并且促進人類自
由。隨后歷屆美國政府相信根据國際体制促進開放及遵循規則的秩序符合美國理性
的利己主義。由于他們的努力,1945年之后的70年,產生了數百個包羅万象的多邊
組織和條約。這是美國應該引以為傲的成就。

	這個國際秩序現在正處于极端危机之中。特朗普放棄了全球領導地位的任何抱負,
他貶低多邊條約和多邊組織并且輕視盟友,認為它們是對美國利益的威脅。在特朗
普“美國第一”(America First)和“使美國再度偉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兩大口號下,美國退回到自戀的民族主義。在特朗普治下,美國已經變成
一個不負責任的利益攸關方。

	在特朗普短短的3年半任期,美國共退出了9個群,其中包括《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
定》、《巴黎气候協定》、《全球移民協議》、《關于伊朗核計划的全面協議》、聯
合國人權理事會、《維也納外交關系公約關于強制解決爭端之任擇議定書》、《中
導條約》、《開放天空條約》及世界衛生組織。

	最讓世人反感的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給全世界帶來重大災難之際,美國合乎邏輯的
路線和作法原本應是,賦權世衛組織協調全球應對疫情的努力。但特朗普卻反其道而
行之,甩鍋世衛組織不成,最后干脆退出。美國還浪費7國集團和20國集團以及聯合
國安理會內部加強合作的多個机會,因為白宮更感興趣的是對華抹黑宣傳,以轉移
國內民眾對特朗普抗疫不力的譴責,而不是動員國際社會,像奧巴馬政府在非洲埃
博拉疫情期間所做的那樣。

	特朗普認為全球商貿是零和博弈,他終結了美國作為世界上最主要的自由主義、多
邊貿易和支付体系捍衛者的70年歷程。他對世界貿易組織發起全面進攻,最近更讓其
爭端解決机制戛然而止。特朗普的目標是用“叢林法則”取代法治,以使美國有絕
對的行動自由,可以對貿易伙伴的所謂不公平做法進行報复,而不是向世貿組織的
上訴机构提出訴求,以求公正裁決。

	美國歷屆政府長期累積起來的外交資本正在被特朗普政府揮霍殆盡,如果今年11月
大選特,朗普失敗,其繼任者如何彌補特朗普政府的缺失將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首先必須复興美國与其最緊密的盟友之間的關系。過去3年多來,特朗普對西方大
動干戈,他攻擊7國集團成員,質疑美國對北約組織和亞洲盟友的承諾,甚至鼓吹解
散歐盟。他的繼任者必須扭轉這個勢頭并團結西方國家捍衛開放的世界。雖然奉行
市場經濟体制的民主國家不能解決所有的世界問題,特別是气候變遷和核擴散等問
題,但是他們能夠形成初步的外交共識,并借此擴大在20國集團、聯合國、世貿組
織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國際体系的影響力。在這些方面,大西洋理事會的報告或
許有可供參考之處。

	其次是如何緩和美中之間的緊張關系,尋求美中有效合作的途徑。在新冠肺炎疫情
肆虐全球之際,作為世界老大和老二的美中兩國本應攜手通力合作,但由于美國一味
甩鍋中國,恣意詆毀、謾罵中國,甚至上演“追責”、“算賬”的鬧劇,使本已緊
張的美中關系更是雪上加霜。在美中兩國應該形成新的共識,努力應對全球疫情及
隨之而來的全球經濟大衰退之際,美中兩國交惡不符合國際社會的期盼。美中兩國
應該想方設法進行有效合作,增強國際社會應對全球重大問題的韌性,才能使全球
數一數二的大國對全世界人民有所交代。在這方面,大西洋理事會的報告鮮有論及,
這不能不說是報告的一大缺陷。少了中國的積极參与和全面合作,美國獨木難撐大
廈,要重塑疫情后的世界秩序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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