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特別費”案十三日偵結，遭檢方依貪污罪起訴，不但在島內引起震憾，也 引發爭議，同時頗受國際媒体及海外華人社會關注。 馬英九被起訴，既屬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之所以意料之外，是被台灣社會公 認較為清廉，并在目前陳水扁政權貪瀆成風，台灣向下沉淪的現實中，民眾對馬英 九能參選并胜選二??八年“總統”，帶動台灣走向政治清明，為官清廉，擺脫眼下 的烏煙瘴气有較高的期待。而馬英九被起訴，這樣的期待有可能成為幻景，所以說 是意料之外。馬英九因“特別費”被“綠委”控告之后，對於實屬“歷史共業”的 “特別費”，本來應有足夠的條件可防犯，亦可反守為攻，打一場藍綠的“特別費” 大戰，使檢調机關不得不正視“歷史共業”。但是，藍營不但未能有效的進行危机 處理，而處於進退失据，手足無措，對於扁當局及綠營有計划，有步驟，往死里打 的“滅馬”行動，几乎是坐以待斃，所以說是意料之中。 馬英九在二月十三日的記者會上宣布辭去党主席職位，同時宣布競選二??八年“總 統”。民調顯示，有百分六十六支持其參選，逾百分六十認為其清廉，近百分六十 不相信其貪污，對其好評的上升至百分六十二，不滿意的僅百分二十三。這樣的結 果，正如筆者在去年十二月九日的專欄文章中所提到的“島內的民眾對此問題的看 法還是較客觀，也較理性，還不至於認為‘天下烏鴉一般黑’，把‘特別費’与‘机 要費’相提并論，把馬英九也看成是貪官。”雖然如此，馬英九因“特別費”案在 日后的危机（包括被判有罪）還是十分嚴重的，而其最大的敵人，并不是綠營的追 殺，也不是扁政府對司法的干預及綠營對檢調的脅迫，而是自身的反制措施的缺乏 及所屬陣營戰斗力的渙散。 馬英九“溫良恭儉讓”的行事風格，眾多的輿論都認為完全不适應於目前台灣社會， 也沒有扮好在野党領袖的角色，這對于他競選“總統”，都是致命的弱點。對於這 些，筆者頗有同感。但另一點，對馬英九不管是出自內衷或是認為選舉需要，為与 民進党爭所謂的本土票源，表現出理念模糊，立場搖擺，也會是其今后有可能在政 治舞台上栽更大跟斗的主因之一。馬英九太過恃重自己的魅力，認為一切都會圍繞著他 而轉動。就目前而言，藍營里似乎有這跡象。但是，距二??八年的路還很漫長，任何 的變數都有可能，馬英九所面對的是流氓成性，以“兩顆子彈”，“割喉割到斷”， “走路工事件”等無所不用其极的民進党選戰團隊。陳水扁得到政權之后，在島內 把“法律”玩弄到极致，有利的即用，不利的即廢，可謂之“法為己用”。馬英九 可謂為知法守法的模范，在其任党主席期間所制定的“排黑條款”即遭起訴不得參選 公職，可謂為自己“量身定做”。諷刺的是，卻因此而作茧自縛。盡管馬英九被起訴 后，如夢初醒的惊覺現實的殘酷，其所守的“法”，包括紅衫軍倒扁運動之時，所 守護的是陳水扁的貪腐政權。對於國民党即時修改“排黑條款”及將在六月份召開 的全代會修改党章之“党員經判有罪就不能被提名”的規定，放寬為“經判決确定 者，不得為候選人。”雖被攻擊為重啟黑金走回頭路，“以一党救一人”，馬英九不 再執著於“守法”而堅決的反對，而是以默許。無可厚非，“排黑條款”有利於政 党樹立清廉形象，也能有效的遏制腐敗的滋生。但是，在陳水扁政權以意識形態為 主導，民粹狂勢的現實中，所謂的“民主社會”以“畸形”來形容，完全不是惡意 或刻意的對島內民主的貶低，在非正常的社會与政治生態的現狀下，國民党采取非 常手段為馬英九護航，若就事論事，其政党形象不至於受到重創，泛藍的支持者及部 分中間選民還是可以接受這樣的危机處理的。 馬英九大徹大悟到“台灣已進入民主的寒夜，善良人彷徨無措，邪痞者梟叫狼嗥”， “正義已遭政治綁架”，“憤怒成了我們最后尊嚴之所系”。馬英九感到“痛心疾 首”，決心“將化悲痛為力量，義無反顧，參選二??八年‘總統’大選，向人民證 明我的清白。”也表示“面對敵人的打擊，我不會被打倒”。這些是后知后覺，卻 還不至於“為時已晚”。但是，會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一年多漫長的競選 之路上，重复之前的錯誤，尚待觀察。在二??五年“三合一”選舉之前，馬英九以 党主席的職位為賭注，激發支持者的熱情，不但嬴得“三合一”，而且親民党主席 宋楚瑜首次稱其為“泛藍共主”。筆者在當時以《不一樣的馬英九》為題的文章中 為之叫好，也期待“不一樣的馬英九”，在“三合一”選舉中展現出來的魄力，展 現在今后的處理兩岸問題上。遺憾的是，他不但在兩岸的問題上立場不夠堅定，也缺 乏魄力。在任党主席期間，党內的整合，泛藍的團結，及這次對個人“特別費”案 的危机處理都乏善可陳。馬英九在被逼到無退路之時，“欲化悲痛為力量”這种力 量的效果有多大，又能持續多久，這都是值得觀察的。 馬英九因“特別費”倒下，惟一能自救的是必須從“特別費”案站起來，除此之外， 絕無他途。時至今日，即使党內高度團結，泛藍支持者熱情不減，也難有胜算。關 於“特別費”案，著名的評論家南方朔先生在其專欄指出：“如果起訴馬英九，那 么台灣就需要蓋一所特大監獄，准備關二十多万曾經擔任過高級官員的人。”筆者 在去年十二月九日的專欄中亦對此作過評論。馬英九在本月十三日還是被起訴了，是 檢察官在綠色恐怖中，怕民進党“發動群眾包圍台北地檢署”，“發動群眾包圍檢 察官的老家，讓他們有家難歸”而屈服於政治力的介入及恐怖威脅，或檢察官為了 “名留青史”，依照某些不太合理的條文草率起訴，把燙手山芋丟給法院，這一些 都不得而知。但是，馬英九栽入“特別費”的陷阱中，不是所謂的“特別費”使用 不當，而是被告后，自己沒有有效的應對措施，導致被檢調輕率的起訴，馬英九栽在 自己陣營在“特別費”之仗中，几乎喪失戰斗力。 馬英九率先宣布參選，日前綠營的“四大天王”亦將相繼宣布參選，王金平宣布參 選亦呼之欲出。馬英九被起訴后，民調的支持度不減反增，但是，對於馬英九的考 驗才剛開始，綠營的“滅馬”也才剛開始，藍營里再現抑馬挺王的苗頭料將開始。 馬英九不僅需要自己打好“特別費”案的官司，更要有智慧團結泛藍陣營，在打選 戰的同時，為其戮力与綠營打一場“特別費”之仗，惟盯緊“四大天王”及綠營其他 在任高官是否有立案，是否以同樣的標准在偵辦。惟有把“特別費”擴大成整個選 戰的主戰場，并以此定胜負，馬英九才能化被動挨打為主動反擊。筆者在之前的專 欄中同樣提到，對於“特別費案”惟有使司法部門正視是涉及面十分龐大的“歷史 共業”，因而從制度，歷史原因，客觀現實等方面全盤考慮，在審理過程中，有別 於目前死條文的另一套游戲規則，否則，馬英九被判有罪，亦絕對有“法”可依。就 目前而言，誰也保不准法院在一審、二審或三審會判無罪，也保不准如果胜選后不 會被判當選無效。馬英九最佳的選戰策略，是要如何打嬴“特別費”案的官司，而 要打嬴官司，其最重要的基礎是与綠營打一場“特別費”之仗。打好這一仗，可一 勞永逸的擺脫“特別費”無休止糾纏的夢魘。也才能清除通往二??八年的最危險的障 礙。馬英九若打不嬴“特別費”這一仗，再好的選戰策略都是枉費心机，再大的付 出也只能是徒勞。 二00七年二月二十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