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進兩步－－析蔡英文的兩岸關係新論述 2月23日，蔡英文發表了以“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為中心的兩岸關係新論述（以 下簡寫為“新論述”）。很多人認為這一“新論述”，“沒有新意”、“不知所雲”。 但筆者認為，對其還應予以必要重視。這一“新論述”是蔡英文，實際是民進黨的 新潮流系，歷時一年多建立的所謂調整後的兩岸關係政策框架。這一政策框架具有 鮮明的“退一步，進兩步”的特點，其實質就是“和平台獨”。這一政策框架還顯 示了蔡英文和新潮流系，企圖實現民進黨重新執政的重要手法，以及爭取民進黨在 兩岸關係問題上，變被動為主動的主要謀略。對之，當然須予以重視。但可以預料， 對“新論述”的內容，大陸方面必然是零容忍，因而其可行性也將為零。 “和平台獨”的“新論述” 蔡英文的“新論述”，其實就是既堅持“台獨”立場，又爭取減少與大陸直接 對抗。所謂的“和而不同，和而求同”，既是對此的概括，更是對此的掩飾。稍做 深入分析就可發現，蔡英文的“新論述”與民進黨的“台灣前途決議文”，有著十 分明顯的傳承關係。不僅二者的“台獨”立場一脈相承，而且二者都是迫於形勢， 在兩岸關係上做出策略性調整。只是由於面對的形勢更不利於實現“台獨”，“新 論述”表現出了更大幅度的策略性調整，以至於可認為“新論述”，實際就是“和 平台獨新論述”。 雖然“新論述”中，沒有民進黨的“‘台獨’黨綱”和“台灣前途決議文”那 樣直接、露骨的“台獨”宣示，諸如“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台灣 是一主權獨立國家”等，但“新論述”中卻充斥著只是稍有掩飾的“台獨”立場。 首先，蔡英文在其“新論述”中，言必稱兩岸為“中國與台灣”，明確無誤地顯示 了其“台獨”立場。第二，在“新論述”中，蔡英文強調，發展兩岸關係“應從台 灣認同出發，以台灣價值為核心”；這正是從李登輝到陳水扁，所有“台獨”分子 鼓吹、宣揚的論調，也是他們用以打擊、壓制島內反“獨”人士的大棒，而蔡英文 的對之強調，則清楚顯示了其“新論述”深刻的“台獨”烙印。第三，蔡英文在其 “新論述”中宣稱，民進黨處理大陸問題，不能像國共兩黨一樣，局限在兩岸結構 或陷入歷史框架，更不能被“政治前提”壓縮處理兩岸問題的空間，這是既隱晦而 又明顯地反對一中原則和九二共識，盡顯“台獨”立場。很明顯，蔡英文的“新論 述”實際是集已有“台獨”論述的大成。所以，“新論述”就是“台獨”論述，而 且，在這一點上當然“沒有新意”。 但是，蔡英文的“新論述”畢竟是經過一年多時間提出的，所謂煮字經年，必 然有其不同於民進黨過去關於兩岸關係的種種論述、文件之處。主要是，“新論述” 明顯沒有了濃濃的火藥味，用呂秀蓮的評語就是“很溫和”。在歷來的民進黨關於 兩岸關係的論述、文件中，都充斥著對大陸的挑釁，有著與大陸對抗的強烈意圖。 即使被一些人認為“務實的”“台灣前途決議文”同樣如此，通篇皆是“台灣是一 主權獨立國家”、“中國片面主張的‘一個中國原則’和‘一國兩制’根本不適用 於台灣”、“台灣應揚棄‘一個中國’原則”等，表現出強烈的與大陸對抗的意圖。 而蔡英文的“新論述”，雖然如前所述有著明確的“台獨”立場，但卻沒有了諸如 “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等，直接向大陸挑釁的表述。更須關注的是，“新論述” 以所謂的“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為主軸。按蔡英文的闡釋，“這個‘和’，就是 和平發展的‘和’”；就是“台灣與中國，有共同的責任和利益，就是追求和平穩 定的關係，掌握繁榮發展的契機”。十分清楚，爭取減少與大陸的直接對抗，正是 “新論述”的“新”內涵。 明確的“台獨”立場與爭取減少與大陸直接對抗的意圖，共同構成了蔡英文的 “新論述”。在民進黨歷來關於兩岸關係的論述、文件中，“台獨”立場和與大陸 的直接對抗，從來密不可分。現在，蔡英文卻企圖將“台獨”立場和減少與大陸的 直接對抗聯繫。為此，在“新論述”中，從“國際戰略思考”到“亞太區域安全”， 再到“國際多邊體系”，刻意把簡單明瞭的兩岸關係國際化、模糊化，以至於很多 人認為“不知所雲”、“雲山霧罩”。但民進黨的理論家林濁水獨具慧眼地明確指 出，蔡英文的“新論述”不過是“更穩健的‘台獨’”。歷史和現實都已表明，民 進黨深陷難以走出的怪圈，即堅持搞“台獨”，就必然與大陸對抗；而與大陸對抗， “台獨”就決無可能成功。而且，只要深陷這一怪圈之中，民進黨的未來就必將充 滿險惡。蔡英文的“新論述”企圖以既堅持“台獨”立場，又減少與大陸的直接對 抗，即以所謂的“和平台獨”，來化解民進黨深陷其中的怪圈。“新論述”顯示了 蔡英文對於走出怪圈的重視，但無論“和平台獨”還是“穩健台獨”，只要堅持 “台獨”，就不可能把民進黨帶出上述怪圈。 以“和”謀權的選舉手法 由於在島內的幾場地方性選舉中獲勝，民進黨士氣高漲。面對未來的兩場全島 性選舉，即全島的民意機構代表選舉和領導人選舉，蔡英文和民進黨所謂的“天王” 們，個個躍躍欲試。但是，民進黨的政治人物都深知，全島性選舉完全不同於地方 性選舉。如果說，在地方性選舉中，例如所謂的“五都”選舉中，民進黨還可能刻 意回避兩岸關係，這一關乎台灣民眾命運和前途的根本問題，那麼在全島性的選舉 中，則完全不可能回避。這激發了志在爭奪出線的呂秀蓮、謝長廷、蘇貞昌，紛紛 拋出自己對於兩岸關係的論述。蔡英文當然不甘落於人後，拋出自己的“新論述”， 以奪取出線的有利地位。 2008年民進黨失去執政地位，一是因為陳水扁的嚴重貪腐；二是因為陳水扁大 搞“台獨”，導致兩岸關係的高度緊張。現在，儘管民進黨沒有真正與陳水扁切割， 但在陳水扁受到法律懲處後，他的貪腐對民進黨的不利影響已明顯淡化。所以，兩 岸關係已是民進黨重新執政之路上，無法回避的，甚至是唯一的最嚴重障礙。與呂 秀蓮、謝長廷、蘇貞昌等人的相關論述比較，蔡英文的“新論述”明顯地更加直接 面對台灣選民，不僅力圖消除選民對民進黨執政後兩岸關係的疑慮、擔心，而且力 圖爭取選民認同由“新論述”提出的，民進黨的兩岸關係政策。第一，“新論述” 以“和而不同”，向選民表示雖然堅持“台獨”立場，但將爭取減少與大陸的對抗， 從而減輕選民對於民進黨重新執政後，兩岸關係重陷嚴重危機的疑慮、恐懼；第二， “新論述”以“和而求同”，向選民表示將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推進兩岸經貿 合作，以消除選民對於民進黨重新執政後，兩岸經貿合作將嚴重受阻的擔心；第三， “新論述”強調，“台灣發展與中國的關係，應從台灣認同出發，以台灣價值為核 心”，強烈批判國民黨“和而要統”、“和而必統”的路線，明顯利用多年來已在 島內普遍存在的所謂台灣認同，以煽動選民、爭取選民。 很明顯，蔡英文現在提出“新論述”，首先就是著眼於未來的兩場全島性選舉。 儘管蔡英文標榜民進黨是“日益成熟的政黨”，“不僅是著眼在一時的選票、民調， 或新聞議題”，但實際上“新論述”卻明顯地企圖迎合選民、影響選民、爭取選民， 完全是一個選舉的宣言。在這方面，“新論述”以“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為主軸， 突出“和”字，可稱之為“以和謀權”，即通過宣揚蔡英文式的兩岸關係和平發展， 消除選民憂慮、爭取選民支持，謀求民進黨的重新執政。顯然比什麼“九六共識”、 “憲法共識”、“台灣共識”高明得多。但是，如前所述，“新論述”並沒有走出 民進黨在兩岸關係上的怪圈，所以，只能用一些大話、空話來闡釋自己的主張，而 刻意避開現實的、實際的兩岸關係問題。例如，對於曾受蔡英文嚴厲批判的ECPA， 將採取什麼政策，等等。這正是很多人認為“新論述”“不知所雲”的原因。顯然， “新論述”“以和謀權”的成效如何，其實很不確定。 爭取變被動為主動的謀略 1991年10月推出“台獨”黨綱以來，民進黨在兩岸關係問題上一直處於被動狀 態。2000年民進黨執政前，“台獨”一直是對民進黨最具殺傷力的“票房毒藥”。 在陳水扁執政的八年中，大搞“台獨”實際上成為其執政的核心理念、基本綱領。 雖然其在島內全面推進“去中國化”等“台獨”政策有所進展，但由於大陸強大、 有效的反制，大搞“台獨”不僅遭到嚴重挫敗，而且越來越明顯地不存在成功的可 能。以至於陳水扁只能哀歎，“台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而且，大搞“台 獨”並遭到嚴重挫敗，成為導致民進黨執政陷於嚴重危機，並最終失去執政地位的 主要原因之一。2008年民進黨失去執政地位以來，由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取得的巨 大成效，得到包括南部民眾在內的台灣民眾，越來越廣泛的支持、歡迎，民進黨在 兩岸關係問題上的被動局面更為嚴重，不僅是民進黨謀求重新執政的最大障礙，而 且即使民進黨僥倖重新執政，肯定還將因此深陷危機之中。但是，迄今民進黨各派 系都沒有放棄“台獨”立場的跡象，而都試圖在堅持“台獨”立場的前提下，通過 運用謀略，爭取在兩岸關係上變被動為主動。蔡英文的“新論述”，就是最具代表性 的表現。 民進黨在兩岸關係問題上的被動局面，首先並直接表現於在島內和國民黨的較 量中。實際上，直到2008年失去執政地位之前，民進黨在兩岸關係問題上與國民黨 的較量中，並沒有處於明顯的被動局面，甚至通過“抹紅”國民黨，製造相關議題， 而具有相當主動的地位。但在2008年以後，由於國民黨改變了兩岸關係政策，特別 是隨之兩岸關係進入和平發展新階段，並且取得前所未有的成效，導致民進黨在兩 岸關係問題上迅速陷於被動局面。2010年4月，蔡英文在與馬英九關於ECFA問題的辯 論中失敗，就是重要的標誌。為了爭取在兩岸關係問題上，重新獲得針對國民黨的 主動地位，消除重新執政的最主要障礙，蔡英文的相關謀略在其“新論述”中已有 清晰表現。主要是，以空洞、誇張的所謂“國際戰略思考”、“穩定亞太區域安全” 等，取代九二共識，做為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基礎；接過台灣民眾支持、歡迎的保 持兩岸關係和平穩定、發展兩岸經貿合作、交流等主張；同時，繼續抹紅國民黨， 稱其“和而求統”、“和而必統”，從而建立其堅持“台獨”立場的“和而不同， 和而求同”的正確性、可行性，以欺騙和爭取台灣民眾，實現變被動為主動。 民進黨在兩岸關係問題上與大陸的較量中，始終處於嚴重的被動局面。前述民 進黨深陷其中的兩岸關係的怪圈，即堅持搞“台獨”，就必然與大陸對抗；而與大 陸對抗，“台獨”就決無可能成功，正是民進黨嚴重被動局面的表現。對於民進黨 最為嚴重的是，這一在與大陸較量中的被動局面，不僅直接決定了民進黨在與國民 黨較量中的被動局面，而且還決定了民進黨對內、對外政策，必然的全面被動局面。 蔡英文和民進黨的新潮流系當然十分清楚，只要不放棄“台獨”立場，就不可消除 民進黨在與大陸較量中的被動局面，但他們卻幻想，通過謀略運用，大陸可能在一 定程度上容忍“台獨”，從而至少可緩解民進黨的被動局面，減少民進黨重新執政， 甚至持續執政的障礙。蔡英文的“新論述”鼓吹的“和平台獨”，就是其謀略與幻 想的集中表現。鼓吹“和平台獨”，實際就是要測試大陸對“台獨”的容忍程度， 同時還企圖通過“和平台獨”，爭取台灣民眾支持，並以此向大陸施加壓力，迫使 大陸容忍“台獨”。 新潮流系是民進黨內最善於運用謀略的派系，蔡英文的“新論述”就是他們運 用謀略的集中表現。在“新論述”中運用的謀略，概括地說，就是“退一步，進兩 步”，其具體表現就是在不放棄“台獨”立場的前提下，爭取減少與大陸的直接對 抗，並接過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等主張，以實現緩解民進黨在與國民黨較量中，尤其 是與大陸較量中的被動局面，減少民進黨重新執政、持續執政的障礙。“台獨”是 民進黨“退一步”的底線，也是“進兩步”的目標；而所謂的“和”則是“退一步” 的表現，也是“進兩步”的依託。總之，做為“和平台獨新論述”，蔡英文的“新 論述”充分表現了新潮流系慣用的“退一步，進兩步”謀略。 大陸對“台獨”必然的零容忍 蔡英文和民進黨的新潮流系，雖然都十分清楚大陸堅決反對“台獨”的立場和 決心，但拋出“新論述”表明，他們對於大陸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容忍某種形式的 “台獨”存在幻想，或者說有僥倖心理，甚至是要賭一把。顯然，十分有必要促使 蔡英文和民進黨的新潮流系，對於大陸堅決反對“台獨”的立場和決心，有真正清 醒和深刻的認識，從而做出真正的反思和調整，而不再自以為是地企圖通過謀略運 用，變被動為主動。 首先，中國共產黨是一個對國家、對民族、對歷史負責任的政黨。做為執政黨， 中共一貫堅定地維護中國的領土主權完整、維護國家的統一。所以，中共對於任何 分裂國家的行徑都必然是零容忍，必然採取一切手段、方式，包括和平的和非和平 的，有效地促進和維護國家的領土主權完整和統一。這些是中共一貫的立場和決心， 但非常有必要再次重申。 第二，追求和維護國家、民族的統一，是中華民族最突出的優秀傳統之一。千 百年來，無數中華兒女以鮮血和生命追求和維護國家、民族的統一，粉碎各種勢力 的分裂行徑。表明了，中華兒女不惜重大犧牲，追求和維護國家、民族統一的立場、 決心和傳統。對此，任何勢力都不應有任何僥倖心理，更不要為此賭一把，否則肯 定要付出慘重代價，而且肯定不會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第三，大陸政府和民眾都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新局面， 都將一如既往地積極推進，兩岸關係持續、穩定地和平發展。但是，大陸政府和民 眾都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中國原則，或者說九二共識，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最根本 的政治基礎。取消或削弱這一政治基礎，就必然取消或削弱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 所以，如果民進黨僥倖重新執政，企圖在堅持“台獨”立場，即否定一個中國原則 的前提下，保持兩岸經貿合作、人員往來，只能是毫無可能的一廂情願。 第四，近年來，不少綠營人士，甚至深綠人士陸續前往大陸交流、發展，充分 表現了大陸對台灣民眾，包括對綠營人士的誠意和善意。但是，這決不意味著中共 與民進黨已開始了黨對黨的交往、交流，所有這些綠營人士都是，也只能以個人名 義和適當身份前來大陸。只要民進黨不放棄“台獨”立場，就決不會有中共與民進 黨的黨對黨的交流、交往。對此，民進黨的任何派系都不應有幻想。 總之，大陸對於任何“台獨”，無論是“橫衝直撞”的“台獨”，還是“和平 台獨”、“穩健台獨”，都必然是零容忍。對此，民進黨人士必須有真正清醒、深 刻的認識。在這一點上，抱有幻想、存在僥倖心理，甚至要賭一把，都只能最終毀 掉民進黨。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會因此發生曲折，受到損害，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 的大趨勢不會逆轉，任何勢力都無法改變、阻擋。真誠希望民進黨的朋友們三思。 |